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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紧紧闭着眼睛。
好像这样做，尸体就不存在。
“逃避？”
男人抓起他的头发，强行拨开他的眼皮，转向那些孩子们，“你的世界真辛福，可惜这些东西永远存在这里，肉被吃掉也会留下骨头，一把火烧掉，也会留下他们临死前的惨叫，别做徒劳的挣扎了，真难看。”
盗贼甩头挣开他的手，身体摔倒在尸体上。他拼命想要坐起来，背像弓一样弯起，额头却正对上一个孩子的脸。
他死死地和那双黑窟窿对上，那是漆黑的深深陷下去的空洞。
他全身颤抖到几乎说不出话，嘴唇哆哆嗦嗦的硬从嘴里挤出声音，“你……为什么……为什么？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大，愤怒地质问，“他们做了什么？！他们还没长大，他们会对你有什么威胁吗？到底是……为什么啊！”
“人会等到有威胁的时候才行动吗？提前预防才是正确做法。”
男人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手指，随手丢掉，“而且，除了危机之外，最能驱动人类的只有利益。”
“……利益？！仅仅是为了……”
“你从最初就问错了，不是他们做错什么，而是他们价值多少。”
他猛抬起头。
“我是生意人，货物，就是那些东西。”
男人说得理所当然。
“人……为什么会成为货物？”
他轻声问。
那几乎是从灵魂深处询问出来的困惑，他完全不明白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？长久的教育和生存环境崩塌了，碎成完全无法粘合的粉末。
过去的记忆，和朋友们的玩闹，大口吃掉美味的食物，放声歌唱，老师的批评和家人的笑容，汽车的刹车声。
一点一点的消失了。
“不是任何问题都有答案。”
男人轻蔑道，“所以说我最讨厌你这种天真的人了，总是说我不知道啊不是我的错啊装出无辜的样子，嘛，结果最后被抛弃和摧毁的总是这些人。”
“你是说我错了吗？”
“没有哦。”
男人意外的肯定了他的话，后退几步走回椅子旁，皮鞋清脆的声响在地下室里回荡。
“你没错，但是因为天真所造成的后果必须由你自己承担。”
他坐在椅子上，翘起二郎腿，手掌交叠撑起下巴，柔声道，“世界就是这样，你做出选择，然后得到果实，不是吗。”
“把这些无聊的事放下，言归正传。”
男人没兴趣进行学前教育和心理辅导，“教官是来杀我的，那么你的目标的是谁？”
佣人和厨师每天下午会离开，至于那个女人……她只是装成孩子母亲的棋子，没有接触过任何机密文件，所以只剩下一个人。
“是我的孩子吗？哈哈哈哈！”
男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“你刚才还一脸正气的指责我？原来你自己手里也不干净啊。”
“不不，根据情报任务时间是一个月前，卡其说你一直在这里，那个教官也没有出现过……倒是那时候有一辆车被烧掉了。”
男人一点点分析道，“所以你是因为任务里有小孩所以放弃了？真的吗？”
他凑近靠坐在地上的盗贼，“我真的应该感谢你，我不是战斗系能力者，老实说碰上念能力杀手确实很危险，不，应该感谢卡其才对，真不愧是我的孩子！哈哈！”
“不过呢……”男人突然停下疯狂大笑，轻声说，“当时的任务如果你没有放弃，说不定我会被杀，也就是说，这些天死去的那些孩子都可以得救哦？”
男人扯起他的头发直视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，一字一顿道：“我想知道，你后悔吗？”
“为了一个恶人的孩子，害死这么多无辜的孩子，后悔吗？”
“哈哈哈！我果然讨厌天真的人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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