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4. 水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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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雎宫落了锁，碧云走到门口又返回，她蹲下身拾起被打落在地的碎瓷，“啪”的一下，又一块砸了过来，碧云躲闪不及，她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，但她丝毫不敢呼痛，

自从昨晚圣上离开后，主子整夜未眠，一直这副模样，碧云抿唇沉默，而后行至主子身边：“主子，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。”

“您还是用些早膳吧。”

碧云站在原地，示意底下人去小厨房，冷着脸的贵妃却抬手打断了，底下走动的小宫女瞧见了贵妃冷冷的神色，她不敢再去了，她折返回来。

碧云头疼不已，她虽有心劝解，可是如今圣上恼了贵妃，这哪是她一个宫女能够解决得了的事情，

若是圣上因旁的事恼了贵妃便也就罢了，可是如今……，

碧云有些后悔，若是当年知晓废太子不是天定之人，若是贵妃不曾嫁与废太子，若是贵妃不曾谋害圣上，如今便也就不会东窗事发，落得这般境地。

“通通都在看本宫的笑话。”白舒宜恨声道。

碧云心底一惊，她看见主子的目光转向了她。

主子多疑，碧云当即跪地：“主子，您别这么想，您可是宫中独一无二的贵妃，何人敢看您的笑话。”

白舒宜冷哼，碧云抬头：“主子，圣上只是禁了您的足，又未曾下其他的惩令，您何必妄自菲薄呢？”

这时候外间传来了通报：“宁妃娘娘送来了礼品。”

碧云眼皮直跳，白舒宜讽刺地笑：“你看，笑话本宫的人这不就来了吗？”

圣上卧榻养伤，多日未曾涉足后宫，德清一直尽心尽力地侍奉在圣上一侧，只是这两日他心中总有些不安，圣上心口处的箭伤非同小可，发作起来能疼得人去了半条命，

德清不止一次瞧见圣上额间青筋暴起，指骨咔擦作响的声音，每每这时，圣上的脾性会大变，身边的宫人皆不敢随意靠近，德清心底也是惧怕的，只是他强忍住了，

旧伤牵动，更严重的后果是引发高热，昨夜圣上发了高热，额间，脸颊，脖颈，几乎全身都滚烫，高热难退，

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太医皆汇聚于乾明殿，他们轮流为圣上把脉，德清就在一旁指挥宫人出去拧干湿帕，

如此折腾了几乎整整一夜，天将放明之际，圣上的高热总算退了一些，德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他顾不得自己疲累的身躯，赶紧上去去侍奉圣上，

这一上前，德清吓了一跳，这高热当真害人不浅，不过一夜的功夫，圣上瘦削颇多，平日里冷戾的眉眼，轮廓显得愈发锋利，愈发不近人情，让人一眼即杵。

圣上一向勤政，哪怕高热至此，圣上也绝不会不理朝政，

“把折子拿进来。”

圣上的声音虽低但仍有力度。

德清恭敬起身，前去让宫人将东西尽数移进。

德清安静地站立一侧，虽然他低着头，但他时时刻刻关注着圣上的动静，生怕圣上有何不适。

德清安静地暗自观察良久，却见圣上手握朱笔，继而沉稳地落笔批阅奏折，几息后，德清见圣上久久未动笔，他生怕圣上疾发，他望过去，却听圣上沉声发问，

“把密信呈上来。”

德清以为圣上是在同自己说话，他刚想上前，却见暗处的侍卫现身，德清神色微顿，他垂首静默，

长期是圣上暗处的眼睛，他现身，必定是带来了大消息。